Sometimes it is just too tired to say goodbye. Yet it doesn’t mean there is no farewell. Please part us right now, tonight, this second. Tell me we are not gonna meet each other the rest of our life. Save the chronic pain at the sight of us distancing from each other.
飞感到它们不会再见面了。它们不会去兑现那些海滩边摇下车窗的时刻,不会去兑现欧洲的阳光,不会去兑现说着异国语言的梦境。或许有人会兑现,但是不是飞,或者不是朋友,总之不是我们一起。我们会在路上离开彼此。一条路走得太长就经不起走。鞋袜还没有走破,就在衣服上看见泥点,听到耳机没电,发烧烧得满脸通红。在岔路口飞遇见久未谋面的梨。声音变得尖细,音调和个子一起长高,披着一身风尘仆仆。
在垃圾桶对面,飞和梨一起等朋友把垃圾从楼上带下来。漫长的寂静中,飞感到自己必须说点什么。它的喉咙发痒,但是气管发堵。它想说自己怀念过去与梨在深夜的灯光下看见彼此的脸,想说自己后悔曾经因无法忍受亲密而赶走了朋友。最后它说,很累了。一阵西风吹过,垃圾的异味灌满了鼻腔。梨和飞都没有说话。
电车来了。电梯上梨叫飞的名字。飞向后仰身,瞳孔里倒着映出梨。梨说我会想你的。飞不知道该说什么。它伸手握住了梨搭在扶手上的右手。
飞感到它们不会再见了。在他人的转述里飞听见过去的朋友的故事。它一度想说些什么,最后只是发出无关紧要的附和之声。下次,下次会有机会。虚无缥缈的安慰凉凉地掠过翻开的伤口。